編注:今天這篇文章的內容主要來自佩里·L·格蘭澤(Perry L. Glanzer)和泰德·科克(Ted Cockle)。格蘭澤是貝勒大學(Baylor University)教育學教授,同時也是宗教學研究所的常駐研究員。泰德·科克正在貝勒大學攻讀高等教育與領導學的博士學位。二人合著了即將出版的書籍《活出基督:學生事務領域中的基督教思考與行爲指南》(Christ-Enlivened Student Affairs: A Guide to Christian Thinking and Practice in the Field, Abilene Christian University Press, 2020)。
佩里的一位學生曾在他的基督教高等教育課上分享說:「我看到貝勒大學明年將要削減6400萬至8000萬美金的預算,」他緊接著問,「您這學期講了很多有關在學業中活出基督生命的內容,那麼我們該如何用基督的眼光看待預算削減呢?」他問了一個好問題。不幸的是,鑑於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基督教高等教育的領袖們在回答這一問題前需要更加深思熟慮。
我們首先要理解新冠危機爲何給高等教育界普遍帶來如此大的威脅,這也許能幫助我們思考上述問題。儘管私立大學每年向每個學生收取4萬美金甚至更高的學費,看似盈利頗豐,但大多數文理學院和綜合性大學都在非常微薄的盈利率上運作——盈利率低到甚至新生入學率如果降低5%(對於一所2300人的學校來說,這僅是29人之差)都能帶來預算削減,還有可能導致裁員。
持續不斷的競爭,例如旨在免除低收入學生就讀州立大學學費的各州學費補貼項目,使私立學校面臨更爲嚴峻的挑戰。爲了不輸對手,私立院校也得提供大量的學費減免以達到所需的入學率。實際上,除了國際學生之外,很少有學生支付全額學費。面對這風雨飄搖的形勢,一名福布斯雜誌的作家預測,未來十年間25%的學校將會停辦。當時還是2018年。
在當下的危機中,學校的支出大體得保持不變,但學費和其他收入來源卻大大減少。學校還需要退還住宿費、餐食費、停車費、學雜費和其他與校園生活有關的費用。能夠帶來財政收入的夏令營和類似的項目也全部叫停。還有,現有的學生秋季可能不會回來上學了。新生也可能選擇不到校讀書,結果將是財政收入顯著及至災難性地減少。
新冠疫情來臨之前,許多基督教機構就已因其規模和上述競爭帶來的挑戰而在有限的資源下窘迫生存。唯有幾所大型機構能夠利用自身規模帶來的經濟優勢有較好的狀態,例如貝勒大學;有些機構通過線上教學賺錢(比如自由大學Liberty University和大峽谷大學Grand Canyon University)。即便如此,這些機構也在做準備,迎接專家們預測的2020年代中期美國潛在大學生的數量急劇下降導致的入學率暴跌。
新冠疫情只會加劇這一趨勢,帶來基督教高等教育的「沃爾瑪化」和「亞馬遜化」。每個機構都將削減預算,只有少量捐贈的小型基督教文理學院——就好像家庭雜貨鋪和獨立書店一樣——未必能夠倖存。小型機構倒閉的同時,主要的大型線上教育機構卻能持久生存,甚至會越辦越好。易受新冠疫情影響的不僅僅是基督教文理學院和綜合性大學,但每個受影響的方式又是不一樣的。
當風暴來襲時,基督會如何做出必要的預算和人事變更決定呢?
誠實透明地削減預算
在此時期,學校領袖需要與教師、職工和學生誠實且頻繁地溝通。我們可以聯想到近期三所基督教機構(這所,這所,和這所),教師和職工要麼對機構的財政狀況健康與否盲目無知,或是被財政狀況嚴重波及。在另一個沒有列舉出的案例中,該校校長的學術卓越雖爲眾人敬仰,他的財政能力卻給學校留下了慘痛複雜的影響。相反,我們有幸能以貝勒大學近幾個月來的學院領袖爲榜樣。我們的校長將新冠疫情給大學帶來的財政困難(包括裁員的可能性)都開誠佈公,與我們頻繁溝通。
在現在的境況下,基督教機構如果只是想「做好人」,那是沒有益處的。不讓員工知道機構的經濟狀況看似做了好人,但這終究不是最能彰顯愛的行爲方式。相反,領袖們應當嘗試成爲充滿愛、講誠實話的人,將他們掌握的消息盡快分享出去。這能給員工時間調整預期,開始做準備,並創想可能解決問題的方法。
重新聚焦於我們的使命
削減預算可以提供一個獨特的機會讓我們將聚焦轉回核心使命。我們的使命是在教育事業中效法基督的生命,而有什麼我們正在做的事並非核心、甚至吸引走了我們的注意力呢?回想一下中世紀從修道院發展出的基督教大學,我們會意識到自己已經在基督教教育之上添加了太多枝節,這使教育體驗超出了本應的樸素。確實,一些樸素的基督教機構是值得我們學習的榜樣。
儘管我們希望每個倖存的院校都繼續自己給基督教教育事業獨特的貢獻,我們仍想要促使每間學校回到樸實上。我們也需要創造力和機構多樣性,雖然住校的文理學院模式很有效,但它們並不是爲大學生培養思想、塑造情感的唯一方式。
忠心求生,卻勿爲生存丟失信仰
這些時期中,教會應當幫助優質院校忠心爭戰,堅持生存下去。但我們也務必記得,神沒有應許基督教大學像教會一樣存留到基督再來的時候。在墮落的世界中,我們所創造的只有少數能長期存留。成立了800年的牛津、劍橋等大學僅爲個例,並非常態。
因此,打一場好戰有時意味著要裁掉一些教職員工,甚至停辦學校。當學校走向裁員或是停辦(這些情況將會發生)時,我們應當哀悼、尊敬、並緬懷我們所失去的。有些教職員工爲學校嘔心瀝血,卻失掉了工作。如果他們被迫離開學校,學生將失去一個滋養知識與靈魂的群體。當學校關門或是顯著縮小規模時,校友將失去一所他們曾經爲之付出愛、時間與金錢的機構。
新冠疫情期間,神呼召我們每一個人儘管家職責、遭受痛苦、歷經哀悼。不論是作爲個人還是機構,都希望我們不要在試探前繳械投降,爲保護我們曾擁有的事物而在信仰上妥協。
所幸的是,全球基督徒在建設文理學院和大學時都展現出了創造力。基督徒將一直活躍在教育行業中,因爲我們想盡全心全意來愛神。新冠疫情後的基督教高等教育圖景中,對這一呼召盡忠的方式將大有不同。
譯:二欣;校:JFX。原文刊載於福音聯盟英文網站:The Coming Storm for Christian Higher Educ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