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秋天是《肖申克的救贖》(The Shawshank Redemption,臺譯《刺激一九九五》)上映二十五週年。驀然回首,我們很難相信這部由弗蘭克·德拉邦特(《綠里奇蹟》的導演)執導的優秀電影在1994年竟會票房慘淡。現在,它高居許多「史上最佳電影」名單榜首,也是我心目中的最佳電影。
有很多原因讓我們喜愛這部電影。我可以寫出一部大部頭著作,分析其在表演、音樂、攝影、編導等方面的優點。儘管這些都是很有價值的話題,但我最關心的卻是該影片對基督信仰的符號性表達。自始至終,它都有意無意地浸潤著基督教的意象和主題。
這部電影以「救贖」爲片名,很容易遭致基督教的解讀。儘管我們的確需要謹慎地看待電影劇情與福音故事的相似之處,小心不要過度渲染電影中某些「像基督的角色」,但這部電影依然值得稱許,因它能讓我們想起基督教敘事的榮美——這正是我從該片中所看到的榮美。
試想安迪·杜弗蘭(由蒂姆·羅賓斯飾演)的「救贖」劇情在哪些方面反映了耶穌的故事。
起先,安迪作爲一個外人進入肖申克監獄的世界。安迪的朋友瑞德(由摩根·弗里曼飾演)發現「他悶不吭聲,他的步伐和談吐簡直是異類。他像在公園散步,無憂無慮。彷彿身披隱形衣,旁若無人。」整個故事都是通過瑞德的視角來講述的,成爲他對安迪的見證。
安迪很快進入瑞德的圈子,並開始訓練瑞德一夥人作門徒。安迪教導他們,有比這陰森環境更美好的東西。一個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安迪在監獄廣播中向所有人播放莫扎特《費加羅的婚禮》。瑞德如此回憶這一幕:「告訴你吧,那些音樂直插雲霄,飛得比任何囚犯所敢想的更高、更遠。就像一些美麗的鳥展翅飛入漆黑的牢籠,使鐵牆融化。在那一剎那,肖申克監獄的每個人都品嚐到了自由。」
當然,安迪服事這些囚犯並非沒有危險。入獄不久,他就被惡魔般的包格斯(馬克·羅斯頓飾演)侵犯。僞善的典獄長(鮑勃·岡頓飾演)不願正視安迪的身份,而是藉機利用他爲自己謀取私利。即便在面臨敵意時,安迪也教導他的門徒心懷盼望。在故事的最後,安迪的教導達到高潮,他寫信給瑞德:「盼望是美好的事。也許是最好的事,而美好的事永不消逝。」
隨著影片繼續,我們了解到,安迪是無辜入獄。當環境到了最嚴酷的地步,安迪「死了」(作爲隱喻)——他降到下水管道深處,之後在另一邊作爲自由人(名爲彼得·史蒂文斯)而復活。瑞德、典獄長以及獄警來到安迪的牢房,本以爲會看到一具死屍。然後,他們卻發現牢房空了。這幅景象讓一位獄警驚呼:「哦,我的上帝啊!」安迪顯然勝過死亡,這給囚犯們帶來了盼望,它也促使瑞德最終在假釋委員會面前懺悔自己的罪行,使他獲釋出獄。在影片的最後一個場景,我們看到瑞德到了太平洋邊——那裡不再記念一切罪愆——安迪也在那裡,歡迎他進入樂園。
我十二歲時第一次看《肖申克的救贖》,立刻就喜歡上了它。我因其純粹的藝術性喜愛它,也注意到它有更深的含義。當時我很爲自己感到自豪。我知道這不只是一個越獄故事,它更是在講盼望。即便如此,我當時對「盼望」的認識相當模糊不定,缺乏確實的根基。直到上大學時,我才發現聖經提到的那種確實的盼望:「願頌讚歸於我們主耶穌基督的父神,他曾照自己的大憐憫,藉耶穌基督從死裡復活,重生了我們,叫我們有活潑的盼望,可以得著不能朽壞、不能玷污、不能衰殘、爲你們存留在天上的基業。」(彼得前書1:3-4)
之後每次看這部電影時,它總會提醒我想起這活潑的盼望——不僅想到自己曾受罪惡捆綁,也想到自己在救主裡得著自由。
我不是那種多愁善感的人,但每次看到電影結尾時總是忍不住流淚。隨著背景音樂漸漸響起,瑞德說道:
我如此激動,以至於無法安坐著思考。我想,只有那些重獲自由、並且踏上新徵程的人,才能感受到這種激動心情吧……我盼望自己能跨過邊境。我盼望能見到自己的老朋友,並握住他的手。我盼望太平洋的海水像夢一般藍……我盼望。
我尤其喜愛聽摩根·弗里曼緩緩道出這些話。瑞德的聲音中帶著一種渴望。他確實期盼這些夢想能成真。然而,他的話裡也有一種確信。他最後說:「我盼望」。這不只是一種渴望,更是一個宣告。
下次你觀看《肖申克的救贖》時,讓它向你說話。讓這個奇妙的救贖故事帶領你進入那終極的救贖故事,就是死裡復活的基督——這是跨越所有時代最偉大的越獄故事。
譯:魏峯;校:JFX。原文刊載於福音聯盟英文網站:『Shawshank』 Still Preaches, 25 Years La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