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加劇了基督徒的世界觀更多地被網評員而不是他們肉身牧師所塑造的問題,它也加劇了政治上的部落主義。由於除了在我們的網絡社區,我們幾乎沒有其它地方可以交流,基督徒之間惡語相向和彼此蔑視的程度已經上升到難以忍受的水平。
看到美國的教會跟著這個國家的政治演說行進,我感到很痛苦。在我的社交媒體上,我目睹了教會成員因爲政治問題而互相拆毀,忘記了當我們選擇黨派而不是在基督裡的合一時,我們是在犯屬靈的「相咬相吞」的罪。作爲一名亞裔美國人的牧師,觀察到以前對政治漠不關心的亞裔美國人,他們的文化如何演變爲一個以激烈的政治討論爲特徵的文化,這是一件相當有趣的事情。看著以前從不表達政治意見的大學老友突然在臉書上就公義的問題(各站一邊)展開虛擬的戰爭,就知道政治已經變得會吞噬一切。
也許我看到的最令人不安的是,許多基督徒現在似乎對自己的政治觀點比對基督和他的國度更有把握。
今天的政治言說的特點是每個部落或意識形態所標榜的粗暴自信——即使是在教會中也如此。這種自信是說「我非常確定我的政治觀點是正確的,我甚至可以在聖經中找到支持(雖然通常會需要玩一些解經上的雜技),而你的觀點就是異端和褻瀆上帝。」即使在教會中,前《紐約時報》專欄編輯巴里·魏斯(Bari Weiss)的警告在2020年也是對的:「真理(不再是)一個集體去探求、發現的過程, 而是一種已經爲受過啓蒙的少數人所知道的正統,而這些明白人的工作是告知其他人何爲真理。」
由於每個陣營都相信自己的觀點是萬無一失的正確,對 「另一方 」的看法和指責就變得越來越沒有廉恥、毫無恩典,而且很容易變成不考慮細節而將對方漫畫化。對一些右翼基督徒來說,任何一個牧師只要談及社會正義,就會立即被貼上馬克思主義者的標籤。對於一些左翼基督徒而言,只要爲川普總統做一點辯護,甚至只是抱著一個不同種族的嬰兒,就會暴露你的白人至上主義。
我們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爲什麼這麼多基督徒似乎對他們的政治意識形態比對基督福音更有信心,更願意發聲?爲什麼許多基督徒在他們政治部落的 「家庭 」中似乎比在上帝的家庭中更自在?
在《政治願景與幻想》(Political Visions and Illusions)一書中,大衛·科伊齊斯(David Koyzis)說,基督徒錯誤地把他們的政治陣營僅僅看作是一種關於如何形成政策的意見或意識形態。但恰恰相反,每一種政治意識形態都是「基於一種特定的救贖論——也就是基於一種承諾將人類從某種根本的邪惡中解救出來的經過仔細雕琢的理論」。換句話說,政治往往會成爲一種帶有原教旨主義熱情的、偶像崇拜式的替代性宗教。正如大衛·弗倫奇(David French)指出的那樣,美國政治光譜的兩邊都在發生這樣的偶像崇拜。
雖然左派和右派的宗教性政治觀點都可能會對我們當下的文化貢獻出一些精闢的觀察,但兩者都往往因爲過於自信的傲慢而忽略了罪對每個人、每個文化和每種政治制度的侵染和腐蝕的現實——無論我們覺得自己多麼正確。政治性的解決方案不是我們終極的救贖。如果我們開始認爲它們會成爲我們的救贖,我們就是在把信靠放在一個假神身上了。
這些都不是說政治不重要,或者說我們應該 「只傳福音」,而忽略種族不公、未出生的胎兒的困境,以及其它政治行動可以幫助糾正的社會弊端。我只想建議,基督徒應該以極端謙卑的態度來對待政治,謹防輕率的確定性和過度的自信導致的偶像崇拜。
我們所喜歡的政治陣營可能在確定時代的問題上是正確的,但基督徒應該警惕一種僵硬的確定性,即我們的政治陣營在他們提出的解決方案上也是完全正確的,而另一方則是完全錯誤的。正如約拿單·李曼(Jonathan Leeman)在《列邦如何爭鬧?》(How the Nations Rage)一書中所寫的:「作爲基督徒,我們應該第一個停止自以爲義的行爲,而在必要時第一個責備我們自己。我們的偏見和偏向是如此自然,以至於在這方面悔改是一項終身的工程。」
隨著2020年大選的臨近,我們與其跟隨世界,把信心放在政治上,不如把信心放在基督裡。與其帶著對自己的正確和對方白癡的令人生厭的確定彼此大聲吼叫,不如聽從保羅的呼召:「既然蒙召,行事爲人就當與蒙召的恩相稱。凡事謙虛,溫柔,忍耐,用愛心互相寬容,用和平彼此聯絡,竭力保守聖靈所賜合而爲一的心。」(弗4:1-3)。
我們怎樣才能做到這一點呢?這裡有三個簡單的建議。
第一,要慢慢地發帖,快快地禱告
如果使徒雅各在2020年寫作,他可能會考慮在雅各書1:19的括號里加上 「發帖」。如果我們不是急於在社交媒體上對社會不公、警察改革、郵遞選票或任何當下的問題大發雷霆,而是先轉向禱告和默想聖經,會怎麼樣呢?防範政治偶像崇拜的一個方法是讓政治論述把我們帶回到屬靈操練的簡單和理智——讓聖道和聖靈,而不是社交媒體和有線新聞,來引導我們回應我們所處的時代的危機。
第二,對自己的失敗要比對別人的失敗更有把握
在當今的黨派世界裡,我們總是受到一個誘惑,就是把對手想得絕對最壞,並認爲我們比他們自己更能讀懂他們的動機。正如阿諾德·金(Arnold King)在《政治的三種語言》(The Three Languages of Politics)中指出的那樣,「我們(經常)走得太遠,以至於相信我們比對手更了解他們自己……但你唯一有資格認爲想法不合理的人,是你自己。」
耶穌沒有要我們對我們的對手採取指控的姿態,而是呼召我們先查驗我們自己(太7:1-5)。作爲基督徒,我們應該第一個、最大聲地指出我們自己內心的缺陷,即使這標誌著我們對自身所屬政治部落的 「不忠」。對自己的缺點要充分肯定,對不同觀點的人要多有恩典。
第三,對基督要有確信
我曾陷入上述所有的試探中。我經常開始把確定性放在一個候選人、政治意識形態或政策上。爲什麼呢?因爲我在基督裡缺乏強有力的確信。這個選舉季邀請我和你,不僅要權衡爭論中的論點和候選人,而且最終要評估我們的信仰狀態。我們的信心是放在我們的救主身上嗎?還是我們其實是放在政治上?我們是更對耶穌忠誠、更被他的使命所激勵,還是更對候選人忠誠、更被他們的競選所激勵?
爲了我們在大選期間(和之後)的見證,讓我們不要因爲做政治意識形態的代言人而被人記住,而是成爲 「在上帝大能的手下 」的謙卑子民(彼前5:6-8)。但願我們在宣揚主基督的時候,能在地上的每一個部落之上發出最響亮的聲音。
譯:DeepL;校:基甸。原文刊載於福音聯盟英文網站:Are Christians More Confident in Politics Than in Christ?